【小小说】
惩 罚
文/袁南成
早晨八点,“铛铛铛”的上课铃声响,同学们迅速跑进教室坐好。高老师也大步流星来到教室,放下讲义开始上课。“报告!”学生吴秀举着右手立在教室门前喊道。声音打破了肃静的教室,高老师和同学们的目光一下子都移过去。老师用左手扶了扶眼镜说:“怎么迟到了?”吴秀抬头瞧了瞧老师没有说话。高老师见没有回答便说:“无故迟到,没时间观念就按班规来。”然后拿起戒尺走过去,让她伸出手在手掌心抽了两下。第二天,第一节课铃声响起,高老师来到教室,刚说完让同学们把书翻到七十八页时,吴秀站在教室门前喊“报告”。高老师一见是吴秀没好气地说:“今天又迟到了,为什么?”吴秀不敢正视老师,只是低着头斜视了眼老师,脸红彤彤的发热发烫,害羞的一声不吭地站着。老师见状瞪着眼狠狠地说:“说不出理由,那就是贪玩,得受罚,走过来!”她走上讲台,老师拿起戒尺照例打了两下手。顿时她强忍着双眼注满的泪花,走上位时泪水顺着脸庞滚落,暗暗叮嘱:明天按时。高老师上课发现吴秀偷偷在流泪,心一惊感觉事情有蹊跷有隐情,是不是自己误会了她 ,错怪了她。下课叫她去办公室想问个清楚,她总说是自己贪睡起床迟了,以后早点到校,只字不提开脱的理由。吴秀走后,老师思忖她以前从不迟到,是个开朗的孩子,现在这样……总觉得她有难言之隐。吴秀的家在农村,父母都在外打工,平时她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高老师来到一间低矮破旧的房子前,那是吴秀爷爷家。没走近,一群母鸡从小屋旁的凉棚窜出,吴秀紧跟其后,是她把鸡放出来的。她起的这么早却到校迟到,我纳闷间退宿到一旁偷窥。吴秀从屋里拿出杂粮喂鸡,转身去屋后的菜园里,很快看见她提着一只装有蔬菜的篮子到门前,将采摘的青菜、辣椒、茄子倒在地上,仔细择选,掐弄,削切,放入筲箕里,再端到河边淘洗,回到家里不久,屋顶冒出一缕缕轻烟,开始了做饭。突然听见有说话的声音,侧耳倾听:“秀秀,你快去上学吧!等你爷爷下班后做饭。”吴秀一边做饭一边和奶奶说着话,高老师怕她发现自己,待在隐蔽处一动不动地观察,心想奶奶在家可以做饭,她为啥抢着做的。没多久说话声停了,估计饭菜做好了。高老师还没见吴秀走出来,便悄悄走近窗户边,瞧见吴秀正在给躺在床上的奶奶擦脸,然后盛来饭菜一勺一勺地喂奶奶吃。奶奶吃完饭,她把门前垃圾打扫了一下,跑进屋背上书包提着早用碗盛好的饭菜走出家门,一路小跑奔向大道。高老师以为是给自己带的饭菜去学校吃,没想到她没有跑向去学校的路,而是去了村子里的一条水泥公路上,高老师又尾随跟踪,看见她把手里的饭菜递给路上正在打扫清洁的大爷,掉头奔向学校。当高老师来到学校,上课铃声响起,慌忙拿起讲义走向教室,进到教室迅速扫视一下吴秀的座位,酸楚的心让嗓子哽咽,嘶哑的说了声“上课”,班长的一声“起立”如军令,同学们利索笔直站立。“报告!”吴秀站在教室门口大声喊。同学们侧头望去,看见她微张着樱桃般的小嘴出着大气,都为她的迟到捏一把汗。高老师站着没动,也没说话,不动声色地盯着她。吴秀看看老师,看看同学,感觉身上有无数的虱子在撕咬,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往下滴,等待失信的惩罚。一个女同学低声告诉:“她爸妈在外,奶奶现在生病躺在床上,爷爷在村里做清洁工很忙,家务全压在她身上,挺累的。”半天后老师说:“吴秀,走过来如实说明迟到的原因。”“老师,我失信了。”吴秀低着头诚恳地说,“我贪睡起床迟了,接受惩罚。”说完伸出一只手给老师,高老师拿起戒尺走近她,没有举起戒尺而是将戒尺平放在吴秀手里让她捏着,自己却蹬在她面前伸出手哽咽地说:“吴秀,你是个非常优秀的学生,是我错怪了你,请你惩罚我。”吴秀一愣,刹时间泪水如开闸的洪水流出,放声大哭。高老师伸手紧紧拥抱住她,久久不肯松开,同学们一下子都明白了什么。(本文系水缘文学(ID:sywxwk)原创首发,作者:袁南成)作者简介:袁南成,湖北监利人,教师。作品见《中国企业报》《精短小说》《今古传奇》《河南文学》《大渡河》《青年文学家》等报刊。是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荆州市作家协会会员,监利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乡村》杂志编辑,作品多次获全国征文大赛奖并入选出版书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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