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军心眼很多又能说会道,他的奸笑里充满了恶毒与刻薄的沉淀物,了解他的人都说他像贼眉鼠眼的大眼贼。“盲流,盲流,离流氓不远了。”那句台词仿佛专门为他量身定做,小品里的主人公好歹还去过海南岛,可这个外逃的小地痞,除了去过当暗娼的姐姐家,都不知道中国还有个吐鲁番。口蜜腹剑的于军善于装腔作势,他的痞味和龌蹉的狐假虎威,表明他出身于流氓,别看他长得跟前列线似的,可很会来事儿,那张油腔滑调的嘴能把死人忽悠活了。他姐姐有本事,没多久就让他在知青点混的人模狗样儿。从侧面看上去,他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苍白消瘦,怎么看都不像善类,小时候,偷偷摸摸,长大了,阴险咕咚,他习惯了嘲笑别人,早就忘记了怎么做人。本想在“斧头帮”混成吴四宝的威风,却迎来了83年的大搜捕,这个小地痞连夜逃离了本地。狗奸没屎吃。几年过去了,这个打架劫舍的剪颈贼,一直想泡个有工作的老婆,他像档案袋了解每个女人。王芳长相一般身材倒是很不错,只是她处过对象失过身,当她弯腰的时候,肥硕的屁股就成了光棍们的焦点,当然也包括狼哇的于军。知青点有正式工和临时工,他只能说干活,上班这个词不能用在他身上,那些正式工不但很牛气,也根本不把他当回事,那些漂亮女人嘴里,盲流就是盲流,就连干的活都是挖社会主义墙角。王芳也是临时工,她和于军有很多工作上的接触,她总感觉于军就像手拿杯子的乞讨者,因此对他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可怜与同情。常言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那次加班很晚,于军撩开裙子下流地抚摸了她的私处,这个青春期的女人,这让她在欲望中不能自拔。于军以为她刀枪不入,王芳以为他百毒不侵,两个人借着酒精的名义行了苟且,也许“乐善好施”的女人都是这样,憧憬却又害怕预知未来的爱情,青春不仅仅意味着可以透支体力更意味着憧憬,躁动,爱与被爱的渴望。王芳对于他的粗鲁表现的深明大义,因为女人错过第一个想嫁的男人,便没了挑剔的欲望,男人错过第一个想娶的女人,便有了挑剔的毛病。王芳憋在心里的话是;缘分把这份款款的作情送到心心里,只是你来的时候,已错过了花期。情欲没有围栏的后果是王芳怀孕了,可于军以她“不纯”为由想赖账,在知青点这个铸造恶人的烘炉,她学会了嬉笑怒骂,掌握了恬不知耻,如果你敢下赌注,脱了裤子跑一圈那都不算个事儿。在她心里纯不纯无所谓,把自己喜欢的男人弄到手才是关键,认输,那是无能的表现。在“奉子成婚”之前,王芳使出浑身解数也要治一治提上裤子不认账的坏毛病。“人家第一次只是浮皮潦草地好奇,你是真枪实弹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能一样吗?”她拍拍隆起的肚子。“难道这个小王八蛋,是你姐夫的种?”一物降一物,喜欢玩嘴的于军在她面前竟像个小学生。“那些正式工哪一个能看上你这种没工作的人,别过着生不如死旳生活,念着永远不可能的人。”她把烟头使劲用脚碾灭。“马玲嫁给杜伟,是杜伟能接班,况且人家杜伟长得特别帅……”“你再奸,再能说,能找到正式工作吗?能改变处境吗?爱与不爱,穷人得在金钱上决定,情种只生在大富之家,你一个在盲流装什么大瓣蒜。”她撇着嘴看着于军,那犀利的眼神似乎在问:吹牛逼有屁用,我不嫌你是临时工就不错了,还嫌我不纯……垂头丧气的于军找不到拱嘴的词,一只接一支地抽着三毛多钱的孔雀烟,王芳把这出响鼓不用重锤的敲打发挥的淋漓尽致,很有当年卓文君回复司马相如的味道。这天晚上于军喝了很多酒,然后像狼一样一阵嚎哭。你是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爱情,一个男人要是没有资本,就连狡猾都打折扣。说话不留情的女人,背后一定是不争气的男人,脾气暴躁的女人,背后一定是不体贴的男人,满身是刺的女人,背后一定是不负责任的男人……(本文系官场微小说(ID:gc-wxs)原创首发,作者:王恒辉)
作者简介:王恒辉,67年生人。中国散文家会员,作品刊登于《中国散文家》,《现代作家》,《萌芽》,《通辽日报》等,出版过《岁月深沉》《科尔沁文萃》《我和草原有个约会》等。喜欢看书,爱好写作。怀着一颗宽容的心去生活,再拥挤的世界也会变得无限宽广,再平凡的人生也会变得充满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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