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春节期间，笔者吃好喝好后自觉百无聊赖，便翻起了过去的这篇文稿，重读一遍后，感到现实意义仍然不减。这是个令人心痛的不堪回首的记忆。让我们将时间倒流。安徽中医学院（现在是安徽中医药大学）中医系女大学生叶小玲（化名），于1997年3月份被确诊为结肠癌，到10月份，治疗费约花去5万多元。由于继续治疗尚需10万元左右，这样巨额的款项，对于一位来自安徽庐江县农村的女孩来说，哪来这笔医疗经费？坚强而又脆弱的叶小玲，终于在10月底的一天，选择了不该选择的道路，从医院病房的8层大楼上跳了下来……1998年11月5日，当一篇题为《我爱校园》的作文以95分的成绩获得全班最高分时，安徽肥东县草庙乡庙西小学五年级学生王二宝（化名），再也支撑不住，因腹痛剧烈被送往当地医院治疗。不幸的是，她患了白血病。家境十分贫寒的王二宝，因为付不起医院费用，只好停止治疗……“编辑同志，我因家境贫寒，妻子多病，不幸的是，小女儿梦兰1998年8月30日又患了白血病，治疗费用需要十几万元，我哪里拿得出这么多的钱给女儿治病呀!请社会帮帮我吧!否则，我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了……”这是安徽肥西县一位父亲含泪投给当地一家晚报的信。一位来自肥西县的农民，苦着脸蹲在省城某大医院门诊部的门口，逢人就伸手： “给点钱吧，救救我这个才4岁就患上白血病的丫头吧! ”过路客你一角他两角地捐助起来，可这一点钱又管什么用呢？连杯水车薪都谈不上……涓涓细流汇成河。为了孩子们的生命和健康，从1991年开始，中国人民保险公司陆续在上海、北京、于波、大连、成都、哈尔滨等大、中城市开展中小学生和幼儿园儿童住院医疗保险。安徽省自1993年开始，青少年及婴幼儿住院医疗保险就在宣州、宿州、黄山、芜湖等城市进行了试点。合肥市保险公司自1995年2月1日开始，也开展了“学生、幼儿住院医疗保险”，凡参加了师生团体平安保险的中、小学生和幼儿，身体健康者可集体投保。保险期限一年，保险费在校学生20元，幼儿园儿童30元，保险公司为其承担保险金额6万元。合肥市第三中学学生周兵，被医院确诊为白血病，要缴5000元的押金才能办理住院医疗手续，保险公司很快预付5000元赔款，为孩子顺利办理了住院手续。号称“生命绿荫”的医疗保险，能够“雪中送炭”，“救人—命”。可是，“绿荫”下也有阴影，许多保险公司自试办医疗保险后，赔付率急剧上升，赔款数额巨大，有的保险公司已达到了入不敷出的境地，只得赶紧刹车。
为什么医疗保险的赔付率居高不下？原因是多方面的，下面的几个镜头也许能窥见一斑……镜头一：浙江省定海某盐厂工人刘某的一位远房亲戚来拜访刘某。想报销医疗费802．45元，刘某利用参加医疗保险的方便，向保险公司索赔付医药费。保险公司去医院查阅了病案和住院登记，均未发现刘某的病历和住院登记。刘某演的戏露馅了，没得到一分钱反而受到了保险公司的严厉批评和处罚……镜头二：有一天，笔者在门诊值班。一位高个子男青年风尘仆仆地走进来，大大咧咧地要求我给他的孩子开400元左右的药，因为他的小孩参加了医疗保险，而保险公司有熟人，熟人在一次酒桌上暗示他，每月可开不超过500元的医药费来报销，至于怎么报，只要将发票交给他就行了。笔者听完后婉言谢绝了。镜头三：安徽省庐江县教师左某，1993年8月21日向该县保险公司投保癌症统筹险。保险公司经调查发现，左某早在1993年6月初就被确诊为癌症。左某拉拢了一位在年9月29日，造成投保在先、住院在后的假象。由于保险公司认真负责的调查，才及时挽回了数万元的经济损失。而那位做假的实习医生，也受到了学校的严肃处理……镜头四：江南某船厂职工陈某参加了“团体意外伤害保险”，并未参加疾病医疗保险。不久，陈某患急性肺炎住院治疗，花去医疗费2000多元。“这费用怎么办呢？有办法了! ”蓦地，陈某把脑袋一拍，从床上跳了起来。第2天，他哭丧着脸，歪歪倒倒地来到了当地保险公司，称两周前在某船上工作时不慎从高处跌下，致使胸部肋骨骨折，从保险公司骗走了1994元的保险金额……
医疗保险作为建立社会保障体系的补充，是项利国利民的公益性事业。1995年1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正式实施了。《劳动法》第九章规定，凡是注册登记的各类企业和部分事业单位均要参加医疗保险金的统一筹集。然而具体执行（老百姓叫兑现）却非常困难。一些工厂、矿山濒临关闭，有的早已破产，无钱交纳保险金。其次就是医疗部门的事了。如今的诸家医疗单位，大都被推向了市场。国家对许多医疗单位只发60%的工资，余下的40%和其它补贴费用，均要医院自己创收获得。医院的创收与保险金的节支形成了尖锐的矛盾。许多医院只有靠药品的加成率和提供检查手段作为收入的来源。再加上有的患者愿意或要求作高档检查，吃高档药品和滋补药品，有些医务人员或碍于熟人情面，或因为接受对方好处，或为了“回扣”和提成的需要，乱检查、多开药、开好药现象屡见不鲜。再一个原因是保险公司自身的素质，像上面所说的那些猫和老鼠合作的骗赔事件，如果不严厉打击，那只会造成保险公司这个内部大堤不战而溃！而且，在某些地方，动员人家来交保险款时，非常热情，可当需要赔付时，便冷若冰霜，甚至无故挑剔、刁难人家，造成保户心灰意懒，反面一宣传，这保险业务还能红火？正因为有诸多人为因素的作怪，各地的医疗保险，特别是那些大病重病疑难杂症的医疗保险，在许多地方反而在逐步萎缩。“一句话，在目前的体制下，保险公司赔不起！”一位保险公司部门负责人悻悻地说道。为了全面推进医疗制度的改革，国务院决定，从1998年开始，用3—5年的时间，在全国各地陆续实行医疗保险制度的改革。通过近几年的医改运作情况表明，效果是很明显的，但问题也不少。主要是医疗保险金筹集难度大，特别是那些困难企业。其次就是属地原则较难执行，阻力主要来自于一些规模大或效益好的系统（如煤炭、金融等）。另外，在具体实施中还遇到了这样和那样的难题，如医院想增收，劳动保险机构想节支，再如基本医疗服务的界定问题，高额医疗费用的偿付问题，关于困难企业筹资问题，特殊人群医疗费用超支问题，医疗保障制度改革扩大问题，等等，但只要从实际出发慎思谨行，“职工医疗”保障大堤定能牢固地筑起。（原载《安徽法制报》1998年12月10日、安徽《保健与生活》杂志2001年3期、《安徽工人报》1994年11月5日、《合肥晚报》1995年5月11日，署名：益思）
（本文系水缘文学（ID：sywxwk）原创首发，作者：王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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