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良在杜紫藤面前,把圈主换成慈眉善目的老大哥,在直奔主题之前他抱着“个矮可亲”的婉转,讲了一个故事:俄国女皇写信责问托尔斯泰;“我的小说有好几页是用浆糊粘起来的,你都没看完就说不好?”托尔斯泰回信说:陛下:要是一个鸡蛋臭了,咬一口就知道了,还用得着全部吃完才证明是个臭蛋吗?她把嘴撮成鸡屁股状。“我要是会写还要你们做什么?”她的回怼很咬人,显然对这个影射不满意。杜紫藤身高一米二,屁股占一半,像刚刚冒出地平线的花脸蘑,她不但爱写还多产,绰号杜高。“有‘痔’者事竟成”,这位半老徐娘绝不隐没在蓬蒿障目的芦苇之中。赵玉良接手过很多文章,而像她这种执拗冥顽的却是第一次。“你的大作缺少大仲马的情节和莎士比亚的语言,不但重复狄更斯的沉闷还罗列了雨果的啰嗦……”他把杜紫藤抬得很高,一下子让她变得像泔水缸一样虚怀若谷。话从那擅长接吻的嘴里冒出来,这使她看上去就像一杯爽口的啤酒,杜紫藤的大作没有看点,但她的故事家喻户晓。当年上中学的她就威胁父母说:“你敢给我生弟弟,我就给你生外孙。”老两口对她又恨又怕,彻底打消了生儿子的念头。这世界再荒芜,一场大雪就可掩盖,而人内心的丑恶,却是涂抹再多化妆品也掩盖不了的。“你帮我修改呗,我请你吃饭。”别看她写东西笨,可歪门邪道的心眼一点都不少,这条八爪鱼张开了恐怖的吸盘。这些年她四处投稿,只是拼了老命也没有“豆腐块”发表,有这位“伯乐”的帮助,书生变蛟龙的时日就不远了。杜紫藤像情欲陷阱里的困兽,有意无意地将风骚的底裤漏出来,可她到底不是科班出身,煽情的姿势无比笨拙,给一种求怀孕般的直接了当。赵玉良的脸已经蒙上了一层老年特有的阴翳,眼前这个小女人,柳圣花神似的娇嗔让他欲罢不能。赵玉良垂涎眼前的肥肉,可不喜欢她的作品,那篇《爸爸去哪了》,既没小说的过程,也缺乏散文的意境,尽管字数过万,可看起来就像雌雄共体的人妖。到底是是百年好合还是含恨终生,通篇都是逆势飘红的隔靴搔痒。这种凑字似的叙述,像抽丝一样绵长,而且深陷在建筑材料的尺寸,人口数量和面积的泥沼中。这种怪诞的“猪腹”不但前无古人,读后让人怒火冲天,就像人掉进粪池后,还要问别人是用狗刨保命,还是用蛙泳保面子。赵玉良在情场上远不如他改稿时那样得心应手,在杜紫藤的大胆面前,他的话由直白换成留白。这个背景很像当年落魄的张爱玲和赖亚在美国相爱的那一幕。世界上最好闻的味道,就是抱着你时,你身上的味道,在电脑上他整段整段地删除废话,在床上他一件一件地剥着她的衣服。想不到杜紫藤矮小的身躯,却装着天赋异禀的城府,他老不老没关系,能给我发表就行,既然踏上死亡的滑梯,剩下的事就有魔鬼做主了,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逻辑就像探戈,无论是一个人跳,还是两个人舞,也不过是寂寞的百转与孤独的千旋。杜紫藤近似谵妄,静守在另一方,等待素笺上暧昧的墨迹。赵玉良不但帮她修改作品,还深入地了解了她的创作冲动,换一种粗俗的说法是;母狗不浪,公狗不上。不是每个爱好文学的人都有写作的天赋,后天的经历和生活积累也很重要,杜紫藤怀过孕,但没怀过才。赵玉良很想告诉她:知识就像内裤,看不见很重要,可话到嘴边他还是憋回去了。一个闲的不知道怎么打发日子的小女人,要是懂得做人的道理还会使用这样的“捷径”吗?这种龌蹉的俗是骨子里的,开水烫都烫不掉。没多久文章发表了,然而,除了名字,没有一个字是杜紫藤自己写的,原来;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在于我们的智力,而智力带来的巨大快感,远远超过啪啪啪,她的大作之所以面世,是因为有人在奢华的背景下提供了幻想。就像杨绛老师说的那样:躺在床上明明很累,却舍不得入睡,熬的不是夜,而是短暂的自由,白天归顺与生活,晚上屈服于灵魂。(本文系官场微小说(ID:gc-wxs)原创首发,作者:王恒辉)
作者简介:王恒辉,67年生人。中国散文家会员,作品刊登于《中国散文家》,《现代作家》,《萌芽》,《通辽日报》等,出版过《岁月深沉》《科尔沁文萃》《我和草原有个约会》等。喜欢看书,爱好写作。怀着一颗宽容的心去生活,再拥挤的世界也会变得无限宽广,再平凡的人生也会变得充满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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