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方,秋天最令人期待的应当就是苞谷(玉米)香了。
儿时在农村,每到秋初,苞谷地便成了我向往的地方。来到苞谷地里,欣喜地望着碧绿的苞谷秆上孕育出的,吐着鲜嫩的红缨,剥开苞谷外面的衣服,露出了里面奶白娇嫩的苞谷,苞谷粒挤挤挨挨,珍珠玛瑙般晶莹发亮,指甲一掐会有乳白色的汁水溢出,从苞谷秆上掰下带壳的苞谷,乐颠颠地回家。苞谷吃法很多,掰回来用水煮熟吃,叫“啃苞谷”;放进柴火里烤着吃,叫“烤苞谷”。不管哪种吃法,都让人百吃不厌,越吃越想吃。去掉苞谷那层绿壳,摘干净苞谷须,小心翼翼地剥粒。因为太用力的话,苞谷粒会被挤碎。等锅里水烧开后,把苞谷粒放进锅里,再加上一些白面。盛到碗里喝一口,香、甜、糯。若是带壳的嫩苞谷,煮熟后更香,更诱人。苞谷放入锅中加水煮沸,不到半小时光景,嫩苞谷在锅里由白变黄,清香四溢,刺激着我们的食欲。母亲从锅中捞出煮熟了的苞谷,放在盆里,让其自然冷却。我刚要伸手去拿嫩苞谷,母亲说:“小心烫手,用筷子穿着吃。”说着,从中间穿上一根筷子,递给我。我凑近苞谷深深地吸上一口气,然后狠狠地咬下一大口。瞬间,一股糯香沁入鼻腔,甜甜的味道在口腔中荡漾。一会儿便吃得只剩下苞谷核。一个嫩苞谷被我环绕着啃完,嘴角、脸上都粘有苞谷粒,发现后,用手顺势揩掉,又拿起一个嫩苞谷啃了起来,那才叫惬意呢!烤苞谷是件技术活儿,烤出的苞谷焦黄焦黄的,有韧劲、有嚼头。做完饭后火不旺,正是烤苞谷时候,用铁钎戳起苞谷,放到灶膛里烤熟,看上去焦黄的,但吃起来却是别有一番风味。我看着烤得焦黄的苞谷,早已按捺不住饕餮的欲望,不等完全熟透了,半生不熟地狼吞虎咽起来,吃得嘴上黑乎乎的,像长了胡子,惹得母亲笑弯了腰。苞谷的自然清香,常引发我不尽的回味与感怀。在乡村的田地里,苞谷是一种很重要的作物,在青黄不接的时候,苞谷甚至会成为活命的口粮。许多年来,苞谷像我难以割舍的乡下亲戚,黏着黄黑的泥土,带着永远的土味,朴实而憨厚。街边喷香的烤苞谷,映出我的父老乡亲在烈日下淌着汗滴的劳作身影;超市里卖的经过精加工的玉米粉,对我来说,依然散发出乡村应有的气味。秋风凉,秋叶黄,秋意萧瑟,苞谷快要熟了。我闻到了成熟的苞谷的馨香,这是一种夹杂着泥土、雨露、汗水和草腥味的气息,庄稼的味道。(本文系水缘文学(ID:sywxwk)原创首发,作者:刘振勋)
刘振勋简介:笔(网)名闲庭信步,辽宁省铁岭市县级退休干部。退休16年中,在全国97家报刊发表文学作品1300多篇、200多万字,另有诗词1200多首。出版个人专著五部(诗词3部、散文2部)话剧剧本一部;编辑出版文学作品二部。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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