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号大车的平衡桥断了,车间的技术员积极配合焊工,争取用最短的时间把设备抢出去……”面对交头接耳的肉头阵,郎主任把征询的眼光投向冯总。冯总叽咕叽咕眼睛,迅速地擦起了眼镜,他职称高个头不高,这个高级工程师平时干着徒工的活,奖金是工人的三倍。冯总如临大敌,一种赶鸭子上架的无奈在脸上浮现,不过理由和乳沟一样,挤一挤还是有的。冯总说完后清了清嗓子,他不愧是文化人,就连他的理由都跟斑马脑袋似的头头是道,他坐在那里揭开了自己事业的真实而又隐蔽的动机,他说了一个既符合历史规定,又能化险为夷的自救方案。这几张淡薄寡利的脸上都有一种;大海从不张扬自身的浩瀚,高山从不炫耀自身的巍峨。这种甩锅利大于弊,成功了利益均沾,失败了由车间扛着,这种保全意思就像有限责任公司,挣钱归个人,责任归单位。郎主任的表情有些凝固,他本以为这个普通的故障在大工程师手里就是一盘小菜,没想到这个“球”却被冠冕堂皇地踢开了,他看看张宝鸠,心想你不会也是个“吃家饭,拉野屎”的人吧。副主任张宝鸠主抓生产,这个杂牌大学毕业的书呆子,除了货真价实的磕巴,没发现有什么真本事,虽说他面目清秀,却是个歹毒的家伙,别看他笨,可满嘴都是磕磕巴巴的教条主义。张“磕长”使出吃奶的劲,才挤出半句话,不可自拔的,除了别人地里的萝卜,还有的笑。听他汇报生产,能把你急死,一个字能说一上午,不但憋的满脸通红,还给自己累的够呛。郎主任怎么也没想到,这些能说会道的大能人,怎么就被一个故障打到了,这些低调的技术人员,和争权夺利时的高调自吹自擂截然相反,原来推诿和哈欠一样不但会传染,还可能携带其他病毒。郎主任的眼光邋里邋遢地落在宋基来身上,这个一直挣命往上爬的的官迷不会有什么幺蛾子吧?宋基来相貌猥琐满脸褶子,回答问题的时候,一个劲地挠脑袋,仿佛那个类似睾丸的地方生了阴虱。上初中的时候,同学都烦他,男生骂这个猴八赖是;傻B中的战斗机,贱人中的VIP,更有甚者一见面就唾他满脸,不说脏话的女生都喊他“宋美丽”,参加工作后,又倔又强的过街老鼠成了宋大傻子。宋美丽的工作能力和相貌哪一点也不美,那颗阴暗的心,托不起一张灿烂的脸,他看不起工人,总想一步登天,他经常不分场合地滥和领导撒娇,那张未老先衰的脸上堆满了谄笑,他的嗓音就像大便干燥。“平衡桥断裂就是焊工的活,和技术组没关系,再说学校也没教……”宋基来像狗转圈似的卖起萌来,都说他笨,那个掇臋捧屁的造型分明在说:不准对别人太好,我会吃醋会跺脚,会赖在地上要你抱抱,他迷离着一双小眼睛,怎么看都像免费的男妓。郎主任不屑地笑了,他的笑容十分生硬,他的潜台词是,学校没教的东西多了,趴厕所你怎么知道,溜须拍马你怎么无师自通。郎主任知道他有后台,不知道的是;这个下三滥的思想偏离了常人的审美。两天后活干完了,车间举行庆功会,在明亮的灯光下,几个硕大的脑袋又攒到一起,冯总、张宝鸠、宋基来、都摆出一副学者的模样,几杯酒下肚后,那种端碗吃肉,放碗骂娘的臭毛病暴露出来。“我当年根本就没考上大学,是我爸硬逼我上的自费。”宋大傻子敬酒的时候,挤出一副“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的韵致,就像一只在悲迓里迷恋风月的猪,攀爬的路上即使满是便便,也要背着讨好的笑脸像屎壳郎一样陶醉其中。“我也有文凭,可我们学校得大门朝哪开我都不知道,来,为那张来之不易的“毕业证”干杯!”对妓女而言;私处不是隐私,住处才是隐私,对于冯总而言,笨拙不是隐私,暴露才是隐私,对于张嗑长而言,推诿不是隐私,无能才是隐私。“操!有学历、高工资的技术员,不如一个没文化的工人,呸!一群饭桶。”(本文系水缘文学(ID:sywxwk)原创首发,作者:王恒辉)作者简介:王恒辉,67年生人。中国散文家会员,作品刊登于《中国散文家》,《现代作家》,《萌芽》,《通辽日报》等,出版过《岁月深沉》《科尔沁文萃》《我和草原有个约会》等。喜欢看书,爱好写作。怀着一颗宽容的心去生活,再拥挤的世界也会变得无限宽广,再平凡的人生也会变得充满阳光。
继续浏览有关 内蒙古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