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考 验
文/顾玉高
天蒙蒙亮，李芳起床了，她去小营转盘赶早市买菜。小营转盘赶早市在淮水市北效，早市卖菜的都是附近效区农民，卖完菜回家不担误农活，城里人买菜回家上班也不迟，蔬菜都是农民自己种植的，又新鲜又便宜，使得早市人气旺生意火。六点半，城管一来，人就散了。李芳到小营转盘早市菜场，那里已集聚了很多买菜和卖菜的人，有口头吆喝的，也有电喇叭喊的，此起彼伏。“刚摘的黄瓜西红柿，绿色产品啦，快来买啊！” 一串银铃般的叫卖声，吸引了李芳的注意。她眼一瞄，叫卖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齐耳短发白净睑，大大眼睛高鼻梁，雪白牙齿粉红唇，白呢大衣紧身裤，红色马靴蹬脚上，活脱脱一个美人，那像一个卖菜的。再仔细一瞧，这姑娘好象在那里见过，想啊想啊，她终于想起来了，这姑娘不是儿子给她看的照片上人吗。李芳是退休老师，儿子是镇政府公务员。儿子女朋友是效区农村的，农学院毕业后不找工作在家摆弄蔬菜大棚。对这门亲事，她和老伴暂时没有同意。儿子老在她跟前说，现在农村富了，对象家靠蔬菜大棚盖楼买小汽车，收入比他当公务员还强。再说，现在找媳妇要找贤惠的真难，城里多为独生女，骄横任性，找农村姑娘实在。李芳对儿子的话不是没有考虑，找什么样的儿媳妇也是她心头病，象楼上老吴家那个儿媳妇，好吃懒做不讲理，孩子自己不带睡觉，连个裤头都不冼，整天象个少奶奶。她也怕找到这种儿媳妇，盼望找个勤快的，贤惠的。李芳正瞧着姑娘，一中年妇女过来对姑娘说: “赵雅惠，你也来卖菜啊。” 姑娘说: “是啊，这几天爸有事，菜就由我卖啦。” 赵雅惠？李芳心里咯噔一下，对，儿子说过恋爱对象叫赵雅惠。对，就是她了。李芳来到姑娘跟前问：“姑娘，黄瓜多少钱一斤？”姑娘笑嘻嘻说：“阿姨，你要买黄瓜啊，对不起，这二斤黄瓜是留给别人的，你明早来我给你留着，您要多少？”第二天李芳和老伴金学文来到早市，老俩口远远看着赵雅惠卖菜，看到赵雅惠黄瓜快要卖完了，李芳对金学文如此这般交待一番，金学文心领神会来到赵雅惠跟前。这时赵雅惠菜摊上只有捆好的三斤黄瓜。金学文问：“姑娘，黄瓜多少钱一斤？” 。姑娘笑嘻嘻说：“老同志，你要买黄瓜啊，二块一斤。不过对不起，这三斤黄瓜是留给别人的，你明早来我给你留着，您要多少？” 金学文丢下准备好的六块钱，拎起黄瓜拨腿就跑，弄得赵雅惠傻了眼干着急。这时，李芳远远看着赵雅惠。心里说，姑娘，我看你怎么办？赵雅惠也确实为难了。她心里想，我答应把黄瓜留给那个阿姨的，等会她来拿怎么办？她不说我说话不算话嘛！怎么办呢？赵雅惠还真想出了一个办法。只见她对邻摊摊主说：“大伯，你帮我看一会摊，我去有点事” 。赵雅惠走遍整个早市，各个菜摊卖黄瓜都卖完了，急得她鼻尖上汗都出来了。她又来东边小营菜场，一问，黄瓜三块半一斤。这里小贩早市买二块一斤，一转手多卖一块半一斤。她二话没说，买了三斤黄瓜。李芳一直跟着赵雅惠，见赵雅惠回到蔬菜摊前，对赵雅惠说：“姑娘，你留给我的黄瓜呢？”李芳付了钱，正将黄瓜放入菜篮里，突然听到儿子声音。李芳用手一指远处金学文。这时，金学文正拎着黄瓜在笑着朝这边走来。赵雅惠看看金学文手里黄瓜，又看看李芳菜篮里的黄瓜，一切都明白了，她用粉拳向金华肩膀锤过去: “好啊，你一家串通好来考验我。”金华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 “妈，爸这是怎么回事啊？”李芳如此这般一说。金华就埋怨说: “妈，爸，你们这叫什么事啊？”赵雅惠倒也大度，说“算了，算了，妈，爸，也是好心啊！”李芳说: “雅惠姑娘，今天就上我家摸摸门，我给你做好吃的。”赵雅惠大方地笑着说:“好啊！今天我也考验考验阿姨的做菜手艺。” 说得大家都笑了。接着，他们说说笑笑回家了。金华家住黄河花园小区，三楼三室一厅。饭后，金华按排赵雅惠在自己房间午休。这房间一张床，床头墙壁上挂本地书法家吴大华书写的《宁静致远》条幅。一张书桌上放台电脑。朝阳窗台上放一盆玉树。赵雅惠觉得房间不大但整洁。她坐到床上，看到床头放一本莫言的《丰乳肥臀》。心想，他看这书？又一想自己不也看过贾平凹的《废都》吗！毕竞是名作嘛。他翻开《丰乳肥臀》看下去，加上喝了点酒，她感到浑身发热，就脱下白呢大衣挂在衣架上，又坐在床上看书。这时，金华推门进来，眼直直看着赵雅惠。红扑扑睑，园领肤色羊绒衫和黑色紧身裤让她身体凹凸有致，真是一个丽人啊！他眼睛从她那清晰可见的乳沟向下扫描，顿时浑身一股欲火在燃烧，他将她紧紧抱住就要亲吻。她被他突如其来举动惊呆了，很快她用力推开他生气地说:“不要这样啊！再这样我就走了。” 他无奈地松开手说:“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她说:“这样吧，你明天晚上到我家去，爸妈要认可你这女婿，我就让你亲个够。” “真的？”“真的！”金华心想也该会会未来丈人、丈母娘了。第二天上班，金华满脑子晚上去雅惠家的事。这时有人敲门，开门后进来一五十出头男人。金华让他坐下，倒茶递上。来人问:“你是团委金书记吧？”来人向金华递上一支中华牌香烟说:“金书记，你抽烟。”“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我儿子去年当兵了，想请你办个团员寄部队，我们村团书记己填好表，签了字，你就签个字盖个章就行了。”金华听完说:“叔叔，这可不行，这是违反规定的，我不能帮你办。” 来人从口袋掏出一信封，放到金华办公桌上说:“这是五千元，小意思。” 金华赶紧将信封递过去说:“叔叔，这更不行。收了钱我会犯错误的，你赶紧收起来。” 来人仍坚持送，经金华再三推辞，来人才满脸不高兴地走出了办公室。下午，金华向领导请了假，想去超市买点礼品晚上去赵雅惠家带过去。他开车出了政府大门，上了马路，前面有人蹲在路边向他招手。他停下车开窗问:“阿姨，什么事？” 那阿姨说:“小同志，我刚才被一个冒失鬼骑电瓶车撞了，他撞人后跑了，我现在左腿不能动，我想请你带我到县医院，行吗？” 这时金华脑子快速转了起来，带还是不带？不带最省事，带了会不会生出麻烦来？不是有很多做好事被人赖上的事例吗。他看着阿姨那乞求的眼神，决定还是带上她。“那太好了，我正愁呢，又忘了带手机，身上只有几十块钱，要不你先给我垫上。”金华问了阿姨的姓名和年龄帮着挂了号，找医生看了。医生说要拍片子，金华又交了钱拍了片子。金华知道了阿姨叫冯娟，他们在等拍片报告时，就闲谈起来。“家人的号码我也记不得，那怎么办？要不这样，小同志，你在那儿上班？明天我让女儿将钱给你送过去。”“阿姨，你怎么还老眼光？现在农村不比城里差，家里地老人种着，年青人又外出打工，你看家家不是电灯电话楼上楼下的。就说我那对象家，几个蔬菜大棚一年收入十几万，盖了楼房买了骄车。我那对象还开了网店帮人卖蔬菜，收入不比我低。”“反正农村姑娘不如城里上班人。要不我给介绍一个，这姑娘在区政府上班，父亲是副区长。”“阿姨，我这对象人好贤惠，今晚让我去她家，她父母要是没意见，我今年还准备结婚呢。”这时，有人喊冯娟拿片子，金华拿了片子给医生看，医生说，骨头没受伤，可能肌肉扭伤，问题不大，回去休息几天就好了。听说骨头没受伤，冯娟站了起来说: “小同志，骨头没受伤我就放心了，你看我也能走了，你回吧。” 冯娟心里明白，咋天骑车跌了一下，骨头不会受伤的。冯娟走了几步说: “小同志，你看我能走了。谢谢你！”金华说: “那我把你送到车站吧？” 冯娟连忙说: “不用，不用。我到医院门口坐公交车就行了，明天我让女儿将钱给你送过去。”晚上，金华按照赵雅惠发的微信定位来到她家旁边，她在那儿等他，她坐上车，来到她家门前双双下车进了院子。这个院子有很大，后面是三间二层小楼，前面东西各三间平房，东为厨房，西为大仓库，里面停放手扶拖垃机、插秧机、大型收割机。当赵雅惠父母出来时，金华一下子惊呆了。这不是今天遇到的叔叔和阿姨吗！这时赵雅惠笑着说: “你爸你妈咋天考验我，今天我爸我妈又考验了你，咱们扯平了。”赵雅惠爸妈齐声说: “金华，考验通过了，你是好样的。”昨天，赵雅惠回家将金华父母考验自己的事一说，赵雅惠爸妈决定也对金华进行考验。找什么的女婿，一直是赵雅惠爸妈的心头病，找个让他们放心的好女婿是他们天天期盼的。对女婿考验什么呢？赵雅惠爸说: “现在做干部廉洁最重要。邻居家一当干部的，做到副市长因贪污做牢，一辈子完了。” 赵雅惠妈说: “人品也最重要，人要有爱心。没有爱心的女婿，绝对不能要。” 按照这些想法，他们精心设计了对金华的考验。事先赵雅惠并不知情，考验过后爸妈才告诉她，事也做了，她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她对金华人品还是了解的，她深信他可以托付终生的。晚饭桌上，炖的鸡是家养的，炒的蛋是自家鸡下的，烧的鱼是家里渔塘捞的，各类蔬菜是自家大棚种植的。金华这顿饭吃的很饱很香。饭后，赵雅惠带金华来到自己房间。这房间很大，有三十多平米，一床一桌一电脑一书厨，床上放一大布娃娃，床头墙壁上挂一《荷塘月色》水墨画。桌上放一台电脑，电脑旁放一盆金枝玉叶，朝阳窗台上放一盆君子兰，北墙放一圈红真皮沙发。金华说: “你这不象闺房，倒象土豪办公窒，我建议你搞屏风，里面闺房外面书房。” 她说: “你和我想到一块了，你帮我设计设计。” 金华说: “好啊！不过，现在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她假装不知: “什么承诺？”说时迟，那时快，他双手将她紧紧抱住。她也没推他，而是用双手也将她紧紧抱住。他俩面对面，脸对脸。她呼吸急促断断续续说: “今天，我就让你亲个够！”说完她闭起双眼，将粉唇迎了上去。（本文系水缘文学（ID：sywxwk）原创首发，作者：顾玉高）作者简介：顾玉高，男，现任淮阴国土规划分局离退休党支部书记。从事职业：教师、县文化馆文艺创作员、乡通讯报道员、乡团委书记、秘书、乡镇国土所长、淮阴国土分局机关党支部书记。在各种媒体发表论文、新闻通讯、文艺节目、小说、诗歌、散文百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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