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说】
夏天是个令人绵软的季节，就连空气中都充满了；“只醉伊人藤，伴梦春常回。”的浓郁荷尔蒙气息。闻丽在拜访老尿之前，把身子以屁股为中心，挣扎出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也使她本来就丰满的胸部凸显的更加挺拔。她看了看赵学强，用冰冷的口吻叨咕一句：闻丽的表情显出姽婳的不屑，她和赵学強是多年的夫妻，只是这个没文凭，没水平又不知足的老公，总感到自己当个工人很委屈，老想弄个领导当当。尿大局长是这地区的实权人物，一句顶一万句，闻丽和老尿是老乡，和他聊天就像家常便饭一样轻松，如果老婆肯帮这个忙，一切都不在话下。五大三粗的赵学强人长的像笨熊，可心眼一点都不笨。每个坏女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坏男人，每个坏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坏女人，男人变坏是本质问题，女人变坏则是被迫的。赵学强有了这种想法，就想方设法地去实践。老尿叫尿克强，并不太老，他虽然不掌管生杀大权，可他却能轻松拿捏你的升迁和任免。老尿对云淡风轻的闻丽很有好感，不过他不喜欢闻丽的老公，闻丽衣袂飘飘的到来，让他的心情格外爽朗。“别对我叹息，我只是被凝固的记忆，是来时的路无限旖旎，是你的多情刻下我的字迹……”老尿抛出了他毕生所掌握的全部表达友好的词汇，此时他的心情徜徉在《恰是你的温柔》的旖旎里，因此，在歌舞生平的闲暇，脑海里就会产生出梦寐以求的那份《迟来的爱》。轻柔的歌声不但证明了他们友谊的真实、随意性，还能让直奔主题前的温度进一步递进，此刻，缠绵悱恻的气氛里别有一种；遇见，无论早晚；倾情，天涯在心的风姿绰约。梅开二度的闻丽撅着性感的红唇表明来意，然后就不胜酒力倒在老尿怀里，此刻的老尿张开厚实的臂弯，为她那颗美丽的芳心撑起一把遮风避雨的伞，也拿出“英雄救美”的仗义。“尿大哥，我今天特意来看你，另外还有一件我老公委托的事？”若爱意汹涌，谁轻许了诺言，让那一路走过的风雨，在细密中织就的一抹嫣然。又一轮波浪式的运动结束后，娇嗔软喘的闻丽问：闻丽这招叫一石二鸟，她不再直接问老公委托她的事情行不行，而是让自己成为一只有刺的花，她要在爱情的天地里，制造一些美丽的麻烦，这是女人的魅力与成熟，也是情感中必不可少的花絮。老尿心花怒放，一连说了好几个，好，敢如此打包票的人，在这地区只有他。只是每次闻丽一提到老公赵学强，老尿都像是避苍蝇似的厌烦至极。以前赵学强家开了好几个商店，家庭条件特别好，可这小子又扣又小气，他不光奸还特别不喜欢带饭。每到吃饭的时候，他就拿个饭勺挨个饭盒里蹭饭，时间一长单位没人叫他大名，都喊他山羊。恬不知耻的山羊，就连戴的口罩都是微缩的卫生巾型，他奸笑的时候，脸上的皱纹一堆一堆的，他是车间里最不要脸的家伙，他那句暴露丑恶嘴脸的话是这样说的：要是能把山羊那张厚脸皮扒下来做条女式内裤非常合适，即使冬天在西伯利亚穿都不会冻屁股，能在粪坑里混的风生水起的人，不是泥鳅而是蛆。若干年后老尿提了局长，山羊还是那个好占小便宜的山羊。贪财的人都好色，这天一身匪气的山羊看到一位体态婀娜的少妇，于是借着酒劲，就开启了色眯眯的泡妞模式。“美女，你把裙子往上提高十公分，我给你五十块钱。”“那多没意思，你给我五百块钱，我让你看我生孩子的地方？”一番讲价之后，山羊美滋滋地给了她三百块钱，结果美女露出肚皮上的一道伤疤说：这事儿可把山羊气得够呛，谁都想不到，这样一个狡猾的家伙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奸，看来也不是百分百的胜出。山羊长着一脸怀才不遇的横肉，他不仅肥的像山羊，想的像山羊，就连他的做作都像山羊。这个夏天的阳光格外静好，多年彳亍于时光彼岸的老尿，婉约半世坎坷，抖落满身的世俗，他盈一袖熏风，用宽大的胸怀拥抱阳光的妩媚，他深信：这世上有一种情，叫花落深眸，谁闻陌路。带着使命款款而来的闻丽不失优雅，举目临窗颇有股亭亭玉立的味道，当她说明来意后，本不想哭但泪水却是那样的脆弱，且无声无息地滑出眼眶。“丽，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尿大哥包你满意……”怜香惜玉的老尿赶紧哄，他不仅是“当权派”，格局也远超一般人，对他来说，走遍千山万水，看遍姹紫嫣红，唯有闻丽是他看不厌的风景，忘不掉的心动。凝眸过后，随着距离的变化，空间也有了质的飞跃与量变。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是规律，也是自然。接下来一段美妙的时间里，便是任何一个男人在崇拜他的女人身上，做着千篇一律的事情，不过他们可不想把做爱，理解成单纯的物理运动。男人的自信来自女人对他的崇拜，女人的高傲来自男人对她的倾慕，老尿抱着闻丽就是一阵桑榆不悔的情不自禁，在激情澎湃之时，谁还顾得上使君有妇，罗敷有夫呢。和有趣的人相处，总能不断地给人以新的感受，新的收获，就像宝藏让人想要不断挖掘。闻丽把下巴搁在老尿的肩膀上，喜欢他身上的烟草味，也期待他的再次冲锋陷阵，这足以说明；爱情不是凝固点，而是一条流动的河流。人类最难以驾驭的力量正是男女之间这种灵与肉的吸引力，此时的老尿是花开无忧，心宽无愁，便用一颗豁达的心，面对生活的烟火，拿起流年的笔墨，轻写温柔的时光。“小丽呀，他的事先放一放，他历史有污点，袈裟是好东西，但并不是谁披在身上都可以成佛……”老尿对闻丽赏识，本来他想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开导开到她，可闻丽一下子就悟出其中的利害关系，这招也叫打蛇随棍上。闻丽随即对他莞尔一笑，两个息息相通的心灵一下子走得更近了。在老尿眼里，山羊是个趋炎附势的坏家伙，他总和那些不务正业的魑魅魍魉称兄道弟，这使他吃、喝、嫖、赌、偷无所不沾。近墨者黑，他得意忘形的时候，狰狞的面孔满是恶狠狠的婴儿肥。山羊他爹赵剑一曾经是某公司的领导，这老家伙为了牟利，就偷摸把公司的人抵押给了保险公司，结果赔的吊蛋精光。这些开不出工资的员工表面不敢吱声，可每到过年，就有人砸他家玻璃，或者给他家门口摆花圈，这事儿闹的满城风雨。也许是遗传的原因吧，这家人的心眼都多到，能轻松应对一切复杂的环境。山羊是戴着面具生活的小人，他呼吸不到一点正常的空气，这天贪得无厌的山羊突然给闻丽跪下了，信誓旦旦地说：“老婆，亲爱的丽，我想给你一个富足的生活，可我没学历，没资历，你找老尿帮个忙，给我提个一官半职的……”闻丽一听这话立刻杏眼圆睁，她唏嘘山羊肮脏的想法，坦诚的都看见了骨头。“你用老婆去换官当，亏你想得出，你姐夫的处长，是不是你姐用身体换来的？难道你也想当王八？”山羊被怼的哑口无言，一脸铁青，他长得凶，又剃个平头，就像刚从监狱里放出的劳改犯，他看了闻丽半天，高举的拳头又放下了。“丽，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我要是当了官，就有钱给你买钻戒，我们的日子会过的更好……”过了一段时间后，闻丽以为这事他会知难而退，可山羊还挺较真，他对当领导的欲望十分高亢，在他的逻辑里；权利远比名声实际。他要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他崇拜的人是希特勒。跪在地上的山羊，胸前捧着一朵不伦不类的花朵信誓旦旦。闻丽的胃突然一阵难受，她受不了这种较真的软磨硬泡，为了利益他把人格抛入臭水沟，这样如此执着，说再多也是废话。“既然你想开了，我就无所谓了，求人是有代价的，戴了绿帽子别后悔就行。”山羊回答的油腔滑调，尽管他嘴甜的都能把树上的小鸟哄下来，可他的话却散发着一股发酵的味道，像仓库里的粮食烂掉了一样。闻丽出门后，山羊一跳三尺高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与此同时他按下了录音机的开关，房间里响起《成吉思汗》的歌声。“都想嫁给他呀，都想做他新娘，他是人们心中的偶像……”一大杯烈酒下肚后，傲视群雄的山羊模仿出了当年的成吉思汗。他美美地想，闻丽只是吓唬他，未必像她说的那么严重，难道所有职位都是用身体换来的，无稽之谈，想到这他又给自己满了一杯。闻丽并不像山羊想的那样简单，她的确不愿接受这种事实，因而产生了一种；拥有自己的核武器，就不怕对方的核战争的防御策略。你如果当官了，是不是要换房子，换车子，然后再换老婆？原来山羊是看见大哥当官，二哥有钱，自己啥也不是心里很不是滋味，想来想去，要想和家人并驾齐驱，唯一的办法就是走捷径。闻丽没去找老尿之前，这天半夜，刚嫖完娼的山羊看到路边有一匹马，他磨磨蹭蹭地把身边的两个马屁精都打发走了，看看没人就把马牵回家了，然后跟闻丽一顿神吹，说这是当官发财的前奏，把闻丽说的都激动了，可第二天一早闻丽告诉他，你昨晚捡到的那匹马变成纸糊的了。这本不是一个美好的预兆，可山羊却执迷不悟地把它当成了升官前的寓意，他不知道的是，即使是一只沉默的羔羊，也会揭竿而起的。山羊在单位只是个一瓶不满，半瓶摇晃的小班长，却时不时地摆出一副学着的模样，抖落一下蹩脚又掉链子的技术。他玩的这出哗众取宠，并不是要踏踏实实地做一颗革命机器上的一颗螺丝钉，而是要成为高高在上的大领导。老尿了解山羊这个反宇宙的邪恶生灵，虽然他的表皮好像在做人，实际他的灵魂在鬼混。当有人跪下去的时候，条件便产生了，当有人走捷径的时候，爱情便产生了，当竖起梯子攀爬的时候，绿帽便产生了。宽敞的房间有半圈虎皮沙发，她和老尿注定有一场闲暇时的邂逅。老尿拿出了当年写给她的信和一枚钻戒，这些没寄出的“情书”似乎还保留着当年的温度，闻丽看的泪眼迷离。多年后他才发现，闻丽的魅力不仅仅是漂亮的裙子，而是性格爽快带来的舒心。事情不可避免地向主题方向发展，老尿和闻丽以沟通促认同，她们通宵长吻，全心全意地花掉了他多年的爱情积蓄。当年老尿也喜欢闻丽，只是他没有像山羊那种声色犬马的胆量，结果闻丽让山羊这个泡妞高手捷足先登，老尿痛失所爱。当他看到怀孕的闻丽后，再也没正式看山羊一眼，同时也拒绝了恋爱。老尿果真没有食言，老尿给山羊安排了一个不大也不小的职务，条件是远离本市，山羊走了之后，闻丽后来当上了那个车间的主任。在山羊上任之前，闻丽和他离婚了，闻丽的这个决定让老尿都大吃一惊。“丽，你跟着我结婚吧，别再让哪个混蛋再把你出卖了，我娶你。”（本文系水缘微小说（ID：sy_wxs）原创首发，作者：王恒辉）
作者简介：王恒辉，67年生人，原籍吉林，82年迁入内蒙。中国散文家会员，作品刊登于《中国散文家》，《现代作家》，《萌芽》，《通辽日报》等，出版过《岁月深沉》、《科尔沁文萃》、《我和草原有个约会》等。写散文；是祭奠那段无疾而终的初恋，同时感叹多舛的人生。写小说；是在弘扬真、善、美、的同时，鞭挞欺凌善良者的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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